第22章 该起

作者: 子玉他

  Sasa会知道这些,是听大伯所说,那时大伯已经成了她的监护人,当然,这些都是后话了。

  她是穿着校服在学校后门被那些人逮到的,彼时她还在A市最好的女子高中读高三。与很多女子高中的学生一样,Sasa那时顶着一副大大的厚底眼镜,箍着牙套,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她身材瘦小,皮肤枯涩干黄,整个看上去就像一颗脱了水的蔬菜,恹恹的。

  她被那些人带到“玫瑰巷”附近一家旅店,顺手丢进一间房子里,房间是那种很普通的旅店标间,只是所有的窗户都被锁死,甚至连排气孔都被堵上了,她被关在那,除了定时有人送饭过来,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。

  她被那些人抓来的原因很简单,因为她的父亲,他嗜赌如命,烂赌成性,输得没钱去赌便向地下钱庄借,地下钱庄哪是善辈,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,借的钱不多,可算上庞大的利息便是个惊人的数字,父亲还不出,他们就打她的主意。

  其实,父亲并非一直这样。Sasa记得她很小的时候,父亲以一家汽车维修铺营生,母亲是一名普通工人,一家三口的日子虽不算上富足,却也过得其乐融融。没过多久,全国经济大复苏,尤以出口贸易最红火,父亲借机回收了一大批旧汽车零件,加上自己铺子里的那些一并捣鼓了出去,没想到竟狠赚了一笔。许是尝到了甜头,父亲逐渐逐渐开始热衷于“一夕暴富”的游戏,赌博。一开始小赌几把赢了个盆满钵满,此后的赌注便下得越来越大,却再也没赢过,于是越输越赌,愈赌愈输,把倒卖零件的钱输光了就借,借得邻里街坊都觉着晦气,见了他就跑。可即便如此,他还是要赌,Sasa那时只觉父亲已经成了魔,一双眼里除了赌桌再容不下其他,包括母亲,还有她。母亲受不了与他离了婚,很快重新组建了家庭,可是她呢,当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,除了留下来别无他法。

  磕磕绊绊念到高中,临到毕业却被抓了来。不是不害怕的,可她却没掉一滴泪,从被那些人逮到的那一刻到得以逃脱,她从未慌乱,终日被禁闭在那间屋子里,她吃得睡得,从不曾叫唤,也从未不自量力地试图逃跑。

  Sasa知道那不是自己勇敢,而是因为心死。一颗心死了,才会变得刚硬,才会无欲无求,却仍会害怕,只是她强迫自己刻意忘记害怕。那时候她也曾想过,如果当时自己能勇敢一点,像母亲一样离他而去,是不是要比现在过得好一点?哪怕只是好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?

  答案却是否定,彼时她只有十来岁,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离开了家,或许早流落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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