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，榻上之人仍是昧眼养神，江慎有些拿不定主意，压着声音问道：“夫人？”
“江慎。”月皎冷声道，“你是谁的人。”
刹那，她睁开眼睛，分明是一双极尽善意的猫眼，此刻却乍起肃意。
江慎微颤，“夫人身边的人个个都是陶大人亲自挑选的，陶大人那么精明的人，奴婢能是谁的人？”
陶冶挑选的，便是二哥的意思，此般，江慎不会是敌人。
“这七品女官好大的口气。”沈谨在沈府被欺负惯了，月皎还以为她是个软弱的主，不曾想，江慎话方落，沈谨便能有一副后院主事的态度，“夫人是后宅之主，除了将军，哪怕是陶大人来了也要给三分面子，你有算个什么东西？”
那江慎话里行间都带着自己的骄傲，沈谨看不惯。
江慎愤愤而不语。论辈分，她是低沈谨一等。可论身份，她可是女官，是副将之女，怎得也轮不上一个奴才拿捏。
“罢了。”月皎把玩着手腕上的九聆环，道，“你的意思，是纳妾？”
江慎点头，又摇头，“濡姬非一般的宫姬，濡姬乃大凉大汗独女，大凉以女为尊，濡姬乃算是一人之上，万人之下……”
“我懂了。”月皎手中的动作停下，顿在了环结之上，“这主殿，只怕是要让出去了。”
“夫人聪慧，奴婢羡煞。”江慎道。
“陶大人心思慎密，遣了你来，警醒这北朝的动势，是极好的。”她撑着手肘，缓缓站起身来，“可惜，陶大人千算万算，可否算得到，我不是一个明事理的人。”
“夫人？”江慎话尽如此，她不信沈月皎不能明白。
若是霍问渠折了，她这个将军夫人的福分能续道何时？
眼光尽是不能放长远！江慎心中埋怨。
“你是聪明人，明白我的意思，多劝亦是无用的。”月皎心中有度，也有立场。
“不过，你是个良的。这话说的好，便赏吧。”月皎笑，“便赏个蹋跪吧。”
“两个时辰。”
江慎双眼瞪大，心中混乱不堪，不明何意。
“夫人，奴婢……”
“四个时辰。”她身边的人，不罚，就没有记性。
她身边的人，一定要，完完全全，臣服于她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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