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哀做了点心，哥哥想尝尝么？”幻暝哀笑起来，甜腻而美丽，那是在他人面前，鲜少会展露的，毫无防备的温柔。
“哀难得下厨，那是自然。”幻暝寂挥手，示意无须侍妾的服侍，自己除下了外袍。幻暝哀则在不经意一瞥中，看见了女子落寞而小心收敛起的神色。那女子的年纪约莫与幻暝哀差不多，容貌也是精致秀丽，额间画着美丽的花钿，看得出来是特意精心打扮过。
幻暝哀愣愣想起，自己多年以前，也为谁精心一笔一画描摹容颜，最后又是如何辜负了，化作一场镜花水月，宛转成空。直到屋内只剩下她与幻暝寂，兄长的声音才将她拉拽回了现实。
“哀，在想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”幻暝哀掩饰着深藏的一丝心虚，“只是觉得哥哥宫里的女孩子们都十分精致美丽，方才那位姐姐的额上花钿很是难画，想来是特意画给哥哥欣赏。只是不巧小哀这个时候过来，倒是不知趣打扰……”
话未说完，她已然被捏住了下巴。被迫扬起脸，幻暝哀望进一双殷红色的眼眸里。这是与她极为相识的一双眼睛，象征着无上的血统与咒力；但也是因为太过相像，此时在幻暝哀看来，犹如在照镜顾影般怪异。
眼底流淌着，分明是阴鸷之色，让幻暝哀心惊。只是那样可怖的神情，只存在于并不真实的虚妄中，仿佛不过是光线流转的错觉，很快不见。取而代之的，是一如既往的宠溺与温柔。
“哀真是长大了，会开哥哥的玩笑了。”幻暝寂说道，宠溺地捏了捏幻暝哀的脸，随即放开了手。
幻暝哀不知为何竟然松了一口气，转移起话题，“小哀哪有，哥哥不如尝尝点心？”
她打开食盒，点心在食盒自带咒术的保护下依旧和新出炉时一样，蒸腾着香气。她见到幻暝寂还未除下手套，于是干脆自己用银筷夹起一块，踮起脚尖，递到了幻暝寂的嘴边，“哥哥张嘴。”
小时多是兄长喂她吃各式点心，稍微长大些后幻暝哀就开始闹着也要喂哥哥，于是到了现在偶尔互喂便成了习惯一般平常。
“味道没有上次的好了啊，哀。”幻暝寂含糊不清地这样说着，似乎在认真品味着。
“怎么会？”
幻暝寂笑起来，将幻暝哀无事献殷勤的原委道出，“可是心里念着陌儿的事，所以连点心都做不好了？”
“哥哥知道了？”顾云落自然不会将此事告知监国，幻暝哀原本以为兄长至少要明日才会知道这件事。
“嗯。父皇晚上下了旨，让陌儿迁入九歌宫，我便知道是你的主意。”幻暝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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