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格斯闻言，不禁皱了皱眉。面上有几分厉色，心里却是在暗叹，自己哪里是精神领袖的模样？不过是一个被迫失忆，被迫接受第三代这个身份，被迫完成那夜屠杀的血族。
伯特抬手撩拨一下挡住右眼的长长刘海，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，缓缓道：
“因为您是最强，所以您是精神领袖。”
“什么缘由都无所谓，无论如何，您确确实实地做了。并且，用那夜，昭告天下，您是布鲁赫族的第三代。”
安格斯默然，微微点头，他眯起眼，掩盖审视的目光和眼中的诧异。这个伯特，为什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？
那夜格罗佛失踪、自己重伤后，他才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，把一切都处理得完美无缺，让人惊觉原来布鲁赫族还有这等角色。以前的日记是怎么说他来着……
安格斯还未回忆起来，伯特突然将刘海拨开，露出一直被挡住的那只眼睛。
灰发的血族伫立在华贵而阴森的城堡中，黯淡的光线下，他的右眼和左眼一样眯成一条缝。那瞳孔也是血般妖异美丽的赤红色，却空洞而茫然，仿佛盲人，乍看像是在直视前方，细瞧又觉不出在凝望何处。
“我的异能是读心。”伯特微微睁大双眼，让安格斯看清，“时时刻刻，无法自由控制。”
他顿了顿，继续道：“布鲁赫族是优秀的学者兼战士，所以不屑于耍心机。正因为这，我才留在布鲁赫族，您应该忘了。”
安格斯不免再次诧异，却仍旧维持着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，斜睨着他，挑挑眉：“一边听口头的话，一边读心中的话，很累？”
虽是疑问，第三代沉稳从容的皮囊，却让他说得无比笃定。
伯特闻言，眼神没有丝毫异样，或是说那与安格斯相同的如血赤瞳，只会被看出冷厉倨傲。
他垂手放下刘海，余下的左眼再次眯成一条缝，看起来像一只狐狸，仿佛刚刚说的话，不过是随意编造的：
“其实习惯了就好，您懂的吧。”
语调淡然无比，像是根本不在意什么，轻轻的声音，消逝在空阔城堡那看似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，了无痕迹。
安格斯无言，过了几秒，开口问道：“为什么说这些？”
“为了给您信任我的理由。”伯特笑着回答，微微躬身，沉声道，“只要布鲁赫族不变，我便是伯特·布鲁赫。”
必然会变的吧。安格斯垂了垂眸，但没有再开口。
伯特必然知道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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