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车的时候，幼灵仍旧低着头，车子一停下，她就急着去开门，双手攀住车门把。苏玉珏突然伸过手抓住她的手臂往后用力一扯，幼灵不设防地惊呼一声落入他的怀里，一只手从幼灵背后环抱住她，另外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。
果不其然的摸到湿漉漉的水渍，手指伸在黑夜里，指尖上粘住的泪水隐隐闪着光泽。
他问道：“为什么哭？”
幼灵低着头，轻轻发出压抑的抽泣声，眼泪掉的更多了。她摇摇头，声音低哑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听到你的话突然就这样。”
腰身一紧，他两只手紧紧箍住她，头靠在她肩膀上，下巴轻轻抵住，脸颊一侧贴上她的脖颈。她露出的一截肌肤很冰凉，寒冷的冬夜里，即便坐在狭小的车子里仍旧感受到刺骨的凉意。幼灵也发颤了一下，也感受他脸颊一侧的冰冷。
两个人依偎一起，谁也不说话，却有一种说不来的感受。
车子停在柏油路上，两边都是清一色统一样式的两层小洋房，路沿上种上一排梧桐树，枝叶凋零。路灯在枯藤枝丫之中，明了地伸够到它们所能照射的的地方。寒风拂拂，光影在他们身上摇曳。四周是极致的寂静，去年才出售的房区，住进来的人家不多，偶有的几扇窗户里有灯光，才觉得这里还有其他人。几扇的灯光不相邻，如今夜的星空，星与星之间遥遥相隔，不可及。
也不知道怎么开始的，苏玉珏轻轻吻上她的肩膀，隔着衣服感受不到，接着吻上她的脖子，一下又一下，细碎短暂，小心翼翼不敢多做停留。幼灵在他怀里微微颤抖，呢喃自语，声音低不可闻：“我何德何能……何德何能……”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，后面的话始终也说不出来，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可那种说不出来的话感受很强烈。他正好吻上她的脖颈，她说话的时候，脉搏跳动，仿佛听到大地之下跳动的生命，能听出她心底想要说却又讲不出来的话语。
幼灵话语未尽，苏玉珏接了过去，“有时候我也在想，我又是怎样的何德何能遇上了你。世界那么大，有数不清的人，一生之中遇见的人也有那么多，许多人终其一生也遇上不了一个中意的人，最后多是屈于现实，虽然也算是一生一世一双人，但那是最普遍的，抱着凑合着过日子的心态。以后‘纵然举案齐眉，到底意难平。’。
也有人遇上许多个，可最后能否走到一起也不确定。我们不是最特别的，但我以为我们与他们两样的。不仅仅因为我们认识许多年，时间可以拿来衡量一切，却不能当做唯一的借口，而是从我们认识开始到现在彼此一直陪伴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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