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浦泽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目光。自然，用普通舱的位置换商务舱的座位，谁都不会拒绝的。当他走过来的时候，便看到林亦凡正熟睡着，睡得正香。原本柔顺地头发微微有些凌乱，细嫩的脸上一片安然。凑得近了，还能够看见她脸上细细密密的浅色茸毛。陡然间便想起了多年以前上课的时候，她总喜欢趴在他的手臂上睡觉。等她睡饱睡足了，偶尔也会霸占着他的手臂，不停地眨眼睛，用睫毛一遍一遍、来来回回地刷着他手臂。直到他忍无可忍地阻止她幼稚的行为，抓着她的马尾辫让她抬起头来，再把课本塞到她眼前，她才肯罢休。
那时候，他们商量着暑假的时候去一趟法国，她要把他介绍给她的父母。然后国庆节的时候去海南度假，她还开玩笑说，等到夜深人静无人地时候，她就在跳进海里裸泳。那时候，他们有时间，也不缺钱，而且计划好了一切，却终究什么也没实现。
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，索性林亦凡有很多打发时间的办法。她拿起了纸和笔，就簌簌地画了起来。还故意地侧过了一点身子挡住了叶浦泽的视线，唯恐他会偷瞄似地。
孩子气！叶浦泽腹诽了一句。忍不住想要抬手去拍拍她的头，却终究什么也没有做。
“你难道打算以后都不和我说话了吗？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？亦凡……”他用低沉的嗓音圆润地吐出一个个字眼，抑扬顿挫的，像是一颗颗通透温良地玉珠跳入肺腑之中。明明很多亲密的朋友都会这么亲切地叫她“亦凡”，为什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么与众不同？林亦凡的心顿然一紧，她手里的笔触也随之一顿，拖出了一弧败笔。
当然，她满腹的疑问都无法倾吐。比如，他怎么会突然从商务舱搬到这里来坐？只是，这么愚蠢的问题稍微过一过脑子就不会问出口。
“我还以为我上次采访你的时候已经问了太多的问题，你会厌烦呢！”林亦凡紧握着手中的笔，身子坐直了些，从容不迫地回答道。
“林亦凡——你……果然进步很大！”叶浦泽原本低沉的语气里多了一份冷岑。明明是褒奖的话语，却更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，再明显不过。
以前他要是不理她，她会用尽各种各样的方法求着他和她说话。不过她很聪明，不会明着求他，她总会给自己找好台阶下。倒是现在，她懂得以退为进了。
听叶浦泽的口气，林亦凡就知道自己又得罪他了。她觉得自己很窘迫，又懊悔不已。曾经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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